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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說只是為了與Mikel Dufrenne作對話而嘗試的書寫,還是一未完成的嘗試.






屋頂花園 1975

 李梅樹- 屋頂花園   

李梅樹晚年的畫作,大病前期.

屋頂花園”,多簡單的題目,一目了然.

是嗎? 對於屋頂花園的想像是怎樣的? 屋頂的花園,有花有草,有人? 可以有人,但是人,如果是畫家心中最美的風景的話,的確會在畫的正中間.

屋頂的花園應該是個私密又開放的地方.在家裡的某一角,也是外人可以看到的某一角.這一角通常跟人沒有關係,至少在外人的眼光來看.但是畫家卻找了自己的家人來畫,這個有趣的對比也是在這裡,一個熟悉的家人是一個角落,她在家裡占有空間,或許就是屋頂的花園,或許這個角落也是在畫家的心裡.

我們或許會認為畫家把這個角落看作是自己的家人,而畫中的她,就是這個角落最美的風景.這個風景沒有太多的透視層次,只有無限逼近的目光和一副隨時準備好的姿態. 這個姿態和神情應該就是畫家眼中的風景,屋頂花園.

當然,這個花園或許不是畫家的,卻是個開放的花園.這個花園卻是畫家想要作畫的地方,伴隨一種內心的隨意,一種靜逸. 畫中的她對待畫家的方式,或許使畫家想到他作畫的那個花園,那個無法迴避的目光,和一種燦爛卻柔和的花園的光.

這個光的出現或許使人想到外在的陽光,然而卻不完全. 室內的光出現在植物和洋裝身上,在她身上,也在畫家的心裡和眼裡. 這種對於她的感情,不是激烈的愛,而是暖暖的,不可割捨的愛.

我們看到一種呆滯,來自於神情,這種呆滯和畫家的心裡呈現一種對比,也和植物陽光有了區別. 或許,這種呆滯來自於一種靜逸的放空,或者來自於一種對於忙於俗事之後的休憩. 然而,一種堅定也始終不滅,尤其是那個目光,那個似乎來自於她又來自於畫家的目光.看著畫家又看著觀者,又是畫家自己目光的投射.一種無法逃避的光散發出來,不刺眼,但也無法不正視.

題目與主題構圖的衝突,造就一種觀者的思考. 知覺面對與內在觀念不合的同時,我們總是問: 哪個是真的? 哪個才是確定的? 這個確定性來自於畫家,這張作品展現了自身的確定性,但是觀者的確定性又在哪? 我們能夠確定畫家又比我們確定嗎? 畫家難道不也觀者,或者被觀者? 這個把畫家和畫關在一起的觀者思維,又能夠看到甚麼? 或者,畫中的她,那個畫家的家人,看到畫家把畫完成之後又觀看到甚麼? 這些難道必須回到畫家,必須還原過去的歷史,或者情境,才能夠找到所謂的確定性”?

事實上,畫家並沒有要挑戰我們的感官和知覺,他只不過要呈現一種和諧. 這樣一來是否小看了李梅樹? 不過,這種挑戰或者已經早呈現於西方繪畫歷史中了,這種在某種在地化觀點下,或者某種想要呈現其特殊性的觀點下並非是必要的. 或許,一個單純的主題與此畫作並沒有甚麼強烈的理論聯繫,只有某種情感的體現,或者某種隨意. 一種經由生活中的小小觸發,一種小小的生活日常事件,如同每日所見的家人和頂樓的陽台,這些令人熟悉不過的生活細節常常重複的出現在畫家的作品中. 這種熟悉的感覺,似乎不完全脫離對自己的熟悉,也就是一種自我的投射,一種自傳式的繪畫. 然而卻不是自畫像,而是一種准自畫像,一種接枝的自我肖像.

他者的自畫像. 從畫他者而來的自畫像,如何可能? 家人就造就一種可能. 這種可能性來自於血源,來自於對人的熟悉和對土地的關心. 晚年的體驗是一種想要延續的體驗,這種體驗不完全是自己,有時候會來自於對自己熟悉的家鄉,一種無法磨滅的鄉愁. 畫中的光線,味道和令人無法逃避的目光,堅毅的神情總是透露出一點甚麼,這種不約而同的,無法自拔的情感因素不斷的流露出一種無可比擬的時光流逝,一種運動.

花園,屋頂,城市,熟悉的家鄉,流動的時光,照片. 這些不完全的因素湊合成的成品,是否還能夠再建構? 一種熟悉的不熟悉的目光,看似是畫家的又是畫中的她的,一種可能的,可猜測的混合,再加上我們觀者的目光. 流動,不只是時光的,空間的移動,目光,總是落在觀者身上,一種不可能的可能移動建構了這幅畫:熟悉感與親近性. 時代與陽光,地緣上的,世界上的時空移動,不完全被畫家在地化的作品,尤其在這個室內作品中,是某個無法判斷的在地化作品.這個作品卻以一種目光凝視著我們,謙虛的但堅毅的,時代的象徵與符號是否在這裡顯現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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